【贝库游】涸

只是一颗海胆:

突发性鸡血,灵感和梗来自苹果再录里那篇Turn over,被里面的贝库塔深深煞到了所以一晚上速摸。 


角色死亡预警,个人恶趣味有,不能接受请提前退散。


能接受的话请继续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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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纳修又死了。


贝库塔:“哦。”


他对此并不意外,也没有更多的反应,因为虽然说起来让人难以相信,不过这次纳修的死确实并不关他什么事——纳修是自己去死的,准确来说,他是自己把自己逼死的——因为他逼死了九十九游马。


这话说来绕口,逻辑也莫名其妙,不过仔细想来也不是很难理解:作为巴利安领袖的纳修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和自己的臣民,逼死了要保护人界,站在巴利安对立面的九十九游马,而在这之后,作为人类的凌牙因为九十九游马的死自寻了死路。崩溃并非大浪拍打之下顷刻间崩塌的堤坝,而是来得缓慢而不被人察觉。拯救巴利安之时他或许还是纳修,但当尘埃落定,一切结束之后,他作为凌牙的那部分——那优柔寡断,重情义而又多愁善感强于保护欲的人格让他一步步走上了死路——先是出现幻觉,对着空气伸出双手呼唤已死之人的名字,再然后受千尊死后仅剩的灵魂残渣蛊惑,再也听不进别人的话,最后巴利安之王纳修坠落深崖,死无葬身之地。


 


真可笑。


贝库塔冷漠,贝库塔觉得纳修是个智障,他本来想摆个颜艺表示下嘲笑,但是面部肌肉太久没活动了,做出当年的高难度颜艺有点困难,所以他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纳修从高处坠落的身影,又蹲了回去。


“真是个白痴。”


贝库塔嗤笑。


 


 


2.


游马的死贝库塔没能目睹,因为他实在是醒得太晚了。


太晚,太晚了。晚到纳修已经开始发疯,晚到星光界和人界共同完蛋,晚到巴利安的灵魂突然多到塞也塞不下,晚到太阳坠落下去,只剩下星星在天上发着光。


他醒来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该死去的死去了,该忘却的都入了土,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爱与恨,善与恶,疯狂与平静,救赎与背叛。


所以最后一战他没来得及看到,一切只存在于别人的转述。


所以他没能亲眼目睹九十九游马由人变回源数代码,没能目睹曾拯救所有人的希望从难以置信到挣扎哭喊,再从挣扎变为沉默,没能目睹拯救他的那个人被抹掉记忆,去除感情,摧毁形体,由活生生的人变回了一张发着光的卡,从此世上再也没有九十九游马,再也没有星光界,再也没有zexal,也不再有希望。曾对贝库塔微笑的人,抓住他的双手的人,流下眼泪对他说出一起去死的人,都和已经逝去的过去一起化为了尘埃。那个蠢得要死,傻乎乎地对他笑着的九十九游马在这世上曾存在过的一切痕迹被一笔勾销,此后天上再也没有了太阳。


而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变故出现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和九十九游马一体同心的ASTRAL照样未能幸免于难。纳修并非不想救他,在这变化面前他拼尽全力试图阻止这一转变,可是并没有用,在这不可逆的变化面前没有人救得了他。胜者必然获得源数代码,这是世界的规则,是不可违的铁律,谁也救不了九十九游马,神也不行。这多么可笑啊,为了世界和平,所以我们必须牺牲掉九十九游马,为了明天的太阳能照常升起,所以我们必须亲手杀掉太阳——这多么可笑啊!


巴利安的王纳修从未因自己的理想感到后悔过,他爱着自己的国家,爱着自己的臣民,他想保护他们,他想让他人交付的信任与爱戴得到应有的回馈,这合情合理,这令人钦佩,这是多么伟大而高尚的理想啊,可是头一次,他发现这上面沾满了血。


拿着源数代码的人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源数代码不要是源数代码,上帝能够让上帝不存在吗,无所不能的神能造出他无法举起的石头吗,作为九十九游马的源数代码能和作为源数代码存在的九十九游马同时存在吗,拥有掌控这世间一切权力的人能让九十九游马回来吗。


不能,都不能,失去了的已经回不来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无论对谁来说都太晚了,故事已经走向终场,按照正常的轨迹来说他本该醒来向作为赢家的九十九游马庆贺(或者是安慰输了的游马),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和他成为朋友,装作从良了的真月零(或是贝库塔)洗白全部,让一切重新开始。


他已经想好了,等到回来的时候该和九十九游马说什么,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九十九游马。


他都想好了。


 


 


3.


“虽然你说可以陪我去死,但是我却明白,你是永远都不会变成自己这样的人的。神会从泥里把人拉起来,或者陪人躺在泥地里,但永远都不会爱上泥地。


但是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到泥地里来,为此我要离开我所钟情的泥地,抛下之前千年我所拥有所坚持的一切,抛下我那自以为是的坚持和不曾卸下的骄傲,只为了假装成你心爱的白鸽,为此我心甘情愿。”   


 


“我怎么舍得你到泥地里来呢。”   


 


 


 


4.


他曾是罪大恶极的失常王子,是无恶不作的狡猾巴利安,是笑眯眯的恶鬼真月零,颜艺狂飙的巴利安最强战士。他曾是阴险狡诈的小人君王,是地狱里二度爬上来作恶的恶鬼,是以毁灭他人幸福为己任的彻头彻尾恶棍。贝库塔过去的人生就如一列驶出轨道的失速列车,或许开头的出轨是出于意外,但到了后来他已经开始变得习惯不在轨道内的生活,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直到列车驶至尽头,到达终点,一头撞死毁灭在坚不可摧的岩壁上,轰轰烈烈地结束这一生。


 


如果那时他没有握住那双手的话。


 


那是双多么温柔,多么稚嫩,多么温暖的手啊。


为什么要给地狱里的恶鬼希望呢,为什么要让那生活在黑暗中的蛾子见到太阳呢,给妖怪名字的人将会得到妖怪的一生,而受佛祖垂怜抓紧蜘蛛丝的人最终坠落回了地狱——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惧怕失去,未曾渴望就不会有失望,可那太阳是多么温暖啊,只要你见过一次那温暖的光——就再也不会忘记,也没法忘记。


 


在死去待复活那生死间的夹缝里贝库塔翻来覆去在心里演练重逢之后的场景。在什么样的地方重逢,最终战谁是赢家,星光界巴利安人界到底谁会毁灭其实都不重要。纳修或许会战胜游马,但他一定不会杀死游马,无论谁是赢家,无论我回来之后将面临的是什么样的世界都不重要。无论如何,醒来之后我要到游马的身边去,他是这么想的,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他在巴利安冰冷的红色晶石中醒来,在千百年间未曾变化过的巴利安红色天空中,他唯一可以看见的只有一张发着光的卡。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5.


最该冷静的人疯了,最疯狂的人反而冷静了下来。


在胜利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巴利安七皇只剩下五人。纳修疯了,而以前的疯子担当贝库塔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也再没有作过无谓的恶。日复一日,他蹲在晶石上仰着脖子看着天空中那张发着光的,集所有希望于一身的卡。


剩下的幸存者中不再有人提起九十九游马,也不再提起过往的一切。往日发着疯的狂人再也没有发过哪怕一次疯,而这一切悲剧的铸就者却一步步自行步向了深渊,这可笑又可悲,这是个天大的笑话,可谁也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源数代码——能实现人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再也没有人碰过那张卡,仿佛触碰就是亵渎,使用就代表遗忘,可先不论它的实用性,发着光的卡片在红色的半空中浮浮沉沉,光芒闪烁,星星点点扩散开来,漂亮得仿佛一个梦境。


它真美啊,贝库塔想。


这就是游马的灵魂吗,发着光的,微微浮在半空中仿佛伸手即可触到的星星,可是贝库塔不敢伸出手去,他只敢远远地看着这星星闪烁,往日的胆大包天和肆无忌惮一夜之间从他的身上褪去了,他仿佛变回了当初那个从未被染黑过的温良王子,只敢远远地看着喜欢的玫瑰凋谢,曾爱过的那颗星星毁灭。


日复一日,天上的星星依然是天上的星星。年复一年,贝库塔沉默地蹲在那里,仿佛立誓要在晶石上站到天荒地老,站到海枯石烂,站到他自己也变成一座石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6.


过去他曾是恶德的一国之君,毛毛领的坏蛋,是最该下地狱却反复复活之人,是从未奢望过希望的恶棍。他锵锵锵锵,他无恶不作,他兢兢业业,他丧心病狂,他是个开心的恶人,只要不对他人抱有希望,就不会感到绝望。


而现在他是失去太阳的蛾子,失落名字的鬼怪,被困瓶中千百年的恶鬼,守着空空如也宝库的恶龙,不再颜艺,少有表情,除去嗤笑没有多的话好说,他谁也不理,谁也不搞,空空落落,无所依靠。他就只想守着他的星星,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多的好想。


他干涸如死去千百年的河流。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贝库塔守着他的星星,从日出到日落,再从日落到日出,春夏秋冬,雾雨霜霁,他数不清过去了多少年,也不愿去数游马到底死去了多少年。


他仰起头来,睁大眼睛拼命地看着天空中闪烁不断变换着的那一团光,那全世界唯有一张的,独一无二的卡,看得脖子发酸,看得眼睛发痛,看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爱你。”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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